小陈过了半夜也有宵禁，特别是近几日，比以往要严上几分。
天还未亮，城外的泥地上小草探直，周围飘散着冷气，坠到土里。
屠法天重新将两部功法的主次转为均衡，转头只能见城门轮廓后才满意。那位可没说具体在哪见面，也就不用他去多操心了。
昨夜突破突然，即便没有家族那些东西作为温养，用那本功法多做调息也应当没事了。可这第七层修炼来的颠簸，异突破之前的种种隐患被牵动。屠法天熬了半夜，等到时辰将近才出来赴约。
“都到这了，还要……继续藏着？”他瞅了瞅狍子，不知第几遍枣是戒指里的物品。屠法天自从被关进牢后，还真就没碰过兵器了。无论是在西大路还是在这里，他都可以抽空置办，可总是忘记。
至于后面跟着的这位，自屠法天离开客栈后就一直跟着。不过气息断断续续，总给他种虚浮不定的观感。
“我看你身上煞气不重，现在回头还来得及。”
屠法天看清了来人是谁，昨天下午才见过。他忍不住笑了，笑得浑身颤抖。
少年闪烁的眼瞳一凝，冷声问道：“你笑什么？”
他的笑意收敛了些，迅速稳定好经脉，哑声回道：“一样……”
少年眉头一皱，昏暗的天色下，他看不太清对方的神情。又布置了来了什么，他面色一肃，身上蓄好的力道陡至巅峰：“得罪了！”
今日本无风，现在有了。
炼气所炼出的气，平常都弄些小玩意儿倒还够用。正经过起招来，大多没人会涂着找死。因此拳脚功夫反倒最多见，
少年一拳迎面轰来，端的是堂堂正正。劲风迎面，他也同样抬手迎击。可在与那只拳头碰上前，他险险错开一指点在那只手腕上。
少年只觉得手臂穿了一阵麻痛，后续又如潮汐一般连绵不绝，小半身体都显现没了力气。他眼中那隐藏的很好的自信，这时彻底化作凝重。
老师说面前这人虽有炼气八层，但不仅是刚突破还根基虚浮。而他虽只有五层，但积累雄厚。两相对比之下，未必没可能击杀。现在看来，估计没想象中轻松了！
他借着一记虚招后退几步，掏出一瓶丹药往嘴里送。丹药没起到什么明显效果，倒是屠法天竟没继续出手。但他不会因此停手，感觉稍稍适应疼痛，便又立刻隐身而上。
拳脚交叠，刚柔并济，少年却始终没碰到对手的一片衣角。没有老师提醒，他都能察觉到对方的状态不好。可即便这样，哪怕他使尽浑身解数，竟连擦伤一片皮肉都做不到！
屠法天的衣袍被劲风吹得猎猎作响，又躲过几件肉眼难见的小物件。不知何时，袍子的兜帽已被吹落小半，他鼻头轻重嗅到了一股极其浅淡的香气。屠法天脸上的暮然一扫而空，看向少年时多了些不知是审视还是鄙视的色彩。
“可以了，还是让你身上的老东西出来吧。”屠法天继续闪躲，可对方明显没听他话的意思，不仅没停，反倒上手了线用着都很别扭的招式。
眼看少年战意越来越浓，他唱着攻击空档，又是一手鬼魅般伸出点在少年侧颈处。这次是纯粹的力道，没掺杂半点灵力。
少年眼前一黑，踉跄栽倒在地上才清醒。他出了满身冷汗，一时半刻竟然连坐直的力气都没了。若不是老师暗中出手，刚刚他怕是真有信念之威：“这怎么可能……”
空气中似乎传来了一声叹息，一种黄色光芒弥漫少年周身，而后渐渐隐没于瞳孔中。少年恩赴身，气势已经完全变了。
“小家伙，你心性不差，休救不了你的命。若要到能救你命的长度，在那之前不知要造多少罪孽。现在放弃，老夫会尽力帮你，问题绝不会只有一种办法解决的。”
周围的风早停了，寒气也因消云散，天穹逐渐泛起青透色。远离小城的旷野，寂静又喧嚣。
屠法天看着面前已然变了主导的少年，周深传来的沉重压力，令他动弹不得。
他话语含糊，那位前辈确实听清了。
“前辈对我情况了解多少？”
“你灵力虚浮，元气不足，根基亏损，应当是先天不足，未补全，又操之过急修炼导致出过岔子罢。”
他没在追问，只是再次开口，这次声音清晰了些，也明显含了莫名的笑意：“前辈说要帮我，为何还这般？”
“你放开心神，老夫探查一番，才好帮你把烙印解了。不要反抗，不然容易出差错。”
屠法天动弹不得，嘴角渐渐溢出一捧鲜血，暗红发黑的鲜血。
阳光逐渐斑驳的铺满大地，矿也被镀上一层疙瘩的金色。远处山峰飘零，捡不来深山里的野花。
他眼前一阵阵发眩，脑中一阵沉闷的痛。但那痛并未弥漫开来，他就香感到浑身一阵轻，险些恍惚着跪到地上。
身后飘来一阵血腥味，屠法天醒了醒神，抬眼就见，刚刚还被前辈附体的少年此刻瘫坐在地上。半空中，一道若隐若现的老头虚影格外奇特。
一人从他身后走到他身旁，卷携着浓重的新鲜血腥味。那缕残魂飘到他手上，无声挣扎，可惜没半点用处。
“死了都不安分，还出来误人子弟。”
屠法天侧眼看去，黑底红纹白挂，可不就是他来此的目的，那位所谓的炼丹师界的脸面——驿才疏。
驿才疏与昨日一样的装束，一样的慵懒笑意，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他身后，不知是不是刻意拖着的一具妖兽尸体。
“别这样看，”驿才疏对少年说，“我会让他的灵魂重归完整。”
少年一愣，他并不觉得眼前这人会有这么好心。类似的专属，他在城内一个家族那见过，不过看挂式上是有等界之分的。眼前之人，却无。
驿才疏另外解释，收了残魂和少年手中的戒指，他看向屠法天：“我看你这重塑一具躯体，反倒更容易。”
屠法天能听出来这是玩笑话，但这却是实情。
“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人？”驿才疏收了身后庞大的尸身，那股子血腥气久久不散。
屠法天看了眼少年，低声问道：“你拿他有用吗？”
“你狠得下心？”驿才疏抛动手中的戒指，惹得少年一阵怒怒而视。
“要杀要剐，宁死不从。”少年现在浑身无力，很难相信他真有什么自栽的手段。
远处，城墙下
两道倩影正在对峙，都被初阳渡上红费缕金色。
被唤作云儿的少女此刻面色凝重，秀美微皱。家族的人，镜到现在还没来。
“如如你还想不开，只能请你去死了。”赵肴涕人就单手按着剑柄，面色平淡。
——
结算结果为0